格汀

Warning： 迪罗现在时，双R过去时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迪巴拉XC罗，鲁尼X罗尼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时间线混乱，文笔辣鸡

#严查期主页转载的LFT文章导出方法（The Storm Is Coming）求扩

All About Courage

关于成年人的退让

和少年人的不放手

*****

SIDE   A

（1）

     我想问你。

     他热切而欣喜地站起来 ，高涨的情绪却在韦恩叫出他名字后瞬间冷却。

   “嘿，不是你急着想要见他吗？”一直呆在身旁的皮克坏笑着推了他一把。克里斯蒂亚诺一时不慎，被他推得晃了一下。他重新站稳，深吸了一口气。围观群众们在上次醉酒后早已熟知他们的关系，就等着捅破窗纸后纷纷起哄。热力在升腾，在他知道这个时间线的自己已经戒酒后便也放弃了酒精，改为果汁和矿泉水。更何况是今天晚上，克里斯蒂亚诺滴酒未沾，他只是在不停地喝水。

     热力在升腾，充斥着他的全身。他觉得自己像是被裹进了一大团棉花之中，又像是悠悠然飘了起来。

     如此奇怪又如此自然。

     他明明滴酒未沾。

     克里斯蒂亚诺本以为自己不会紧张，而是大大方方地，摆出些成年人的样子，好等回去的时候给那个小子一个大惊喜。

     但没什么是在计划内的。说真的都来到这里了，还能指望着什么在料想之中的呢？

     他端起水杯又喝了口水，把所有的不安一起咽了下去，重新开口：“我想问你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 以皮克为首的旁听者已经摆好了姿势准备庆祝，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。

   “我、我们是什么时候分手的？”

     众人大吃一惊，气氛瞬间冷了下去，喧嚣褪去，尴尬慢慢传播开来，而故事的主人公们却像是早有预感那样维持着原有的姿态。

   “你什么时候发现的？”瓦扎还是那样温和而平静地看着他，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。

在你走进这个房间。

在你看到我。

在你叫出我的名字。

在今天晚上。

   “也许是几周前？也许是几天前。”他坐了下去，把脸埋在手心里，很快又抬起了头，“我也记不清了。”

     少年人强装镇静，却不知眼睛已暴露了一切。

   “我好像喝太多了，抱歉，失陪一下。”

     他向洗手间走了过去。

   “你他妈在干什么？！”看着那个男孩走出房间后，皮克忍无可忍地问道。

   “怎么？你现在又成了’罗纳尔多和他的小伙伴们’中的一员？别管我们的事！”另一个人抹了把脸，不由得也跟着暴躁起来。

     当你分手好几年的男朋友，带着你一见钟情的脸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，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潮起伏难以镇定的呢？

     更何况这时的他还不是你的前男友。

  “你知不知道他想问你什么？”

     他想问你，你们是什么时候······

   “在一起的？搞上的？开始谈恋爱的？”鲁尼看了他一眼，“拜托，他那几年的搭档是我，怎么可能有人比我还了解他？”

   英国人对着他举起了手机，按下了发送键。

  “2014年。宝贝，是你提出来的。”

******

   “我是不是打扰你了。”阿根廷少年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
   “哦，不，没有。”克里斯蒂亚诺重新把水浇在脸上，“都怪那帮人选的地方，这儿太热了。”

     他抬起了头，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了一会儿，又转过身。

   “我知道你，保罗·迪巴拉，阿根廷人，我在尤文图斯的队友。”

     迪巴拉心头顿时泛起一阵酸意。除了最初见面的那一次，他还从未被克里斯蒂亚诺这样郑重其事地叫过。保罗，大部分时候葡萄牙人总是这样叫，或者是，我的小宝石。他这个正牌男友已经够形同虚设了，现在连专属称呼也省去了。

     然后他还要疏导自己为了前前前任情敌而难过的男朋友。

     更可悲的是，这个男朋友并不记得他们的关系。

   “你和韦恩·鲁尼，”他想了想，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，“你们之前有过一段？”

     这几乎是他最尴尬的一段对话了，简直是在没话找话。在场的有谁看不出来？他们两个即使是针锋相对着，也有旁人插不进去的紧密联系。但他又能怎么说？不好意思我才是你的现男友，看到你和鲁尼这样子我很是吃醋，但我现在又没立场反驳。嘿亲爱的你知道现在我们才是一对吗？

   “这没什么好紧张的。”葡萄牙人冲着他安抚地笑了笑，“且不说我现在还是个什么荣誉也没有的穷小子，即使是在这个时间线，我想我未来也没有那么的······”他皱了皱眉，思索着该怎么表达，“严厉？”

     迪巴拉当然知道这一点，克里斯蒂亚诺不仅不严厉，有时候还过于幼稚了。他只是，只是有点儿不知道该拿怎样的态度和身份去对待这个罗纳尔多。最开始他就应该跟着他们一起回去，然后磨合适应，但在弗格森爵士的要求下，克里斯蒂亚诺，他最宠爱的七号留在了曼联。尤文图斯足足等了三周，这位曼联的功勋教父才把自己最年幼孩子放了回来。明明事情已经终了，他可以在第一线观察克里斯年轻的样子。倒霉的是，某个西班牙人突然横插一脚，非要以熟悉足坛为理由办什么聚会。所以直到现在，保罗才见到他那个引起了整个足坛震动的男朋友。

     这就是为什么一群英国人西班牙人可以和他的男朋友谈天说地，而他，保罗·迪巴拉，这位正牌男友本人只有等到这个时候才找到机会，和他亲爱的男朋磕磕绊绊地搭着话。

   “你要出去走走吗？”迪巴拉问，“这不会耽误太久的，我保证。”

     克里斯蒂亚诺像是喝醉了，直勾勾地看着他。过了一会儿，葡萄牙人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 正如阿根廷人承诺的那样，他们没离开太远，只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大厅。酒店的地址很是僻静，迪巴拉猜想即使是皮克，找到这么一个隐私性高的地方也不容易。今夜来了太多的人，一旦名单被曝光，足够记者们写上三天三夜。窗外，宁静而高远的夜空之中，群星闪耀。

   “我猜你有话想对我说。”克里斯蒂亚诺开口道。他没有回头，却也感受到身旁那个人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身上。

     我只是有些好奇，迪巴拉对自己说。

   “我只是有些好奇，你和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 熟悉的提示音响了起来，他停下了话题，克里斯蒂亚诺不解地看着他。“你的短信。我想还是你看一下比较好。”他解释道。葡萄牙人的疑惑更加深一层，却什么也没说，默默打开了手机。

     他僵住了。

     不渴望得知的答案正安静地躺在那里。

   “2014年。宝贝，是你提出来的。”

   “我不知道，也许真的是我提出来的？”他看着窗外的夜景，声音几不可闻，“我是说，时间都这么久了，谁能保证当初的想法不会改变呢？”

     他就那样看着我，温和而陌生，让我不禁想到，在那个时候，我提出分手的时候，他有没有生气，有没有难过。那个暴脾气的公牛，他有没有给我打电话把我臭骂一顿。都这么久了，在我的时间线上，我们才刚刚认识不久，正被队长他们调侃黏黏糊糊的一对，而在这里，我不仅离开了曼联，也离开了皇马，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了。我熟悉的那群人，大多都退役，只剩下那个几个，固执地不肯放手，抓着青春的尾巴和年轻人一搏天下。

   “真的是太久了。”他喃喃道。

   “那不是你的错。”迪巴拉脱口而出。灯光下克里斯蒂亚诺茫然的样子使他一时间忘记了隐瞒自己的情绪，等发现时已经暴露了太多，“我是说，身为运动员，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，更何况你当时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 你当时正处于困境。

     你的身体饱受重荷，来自俱乐部和国家队的双重压力让你夜夜无眠。你明知这段感情双方的投入以不再等价，疲惫让你难以给出任何回应。

     你不再是他的罗尼。

     这对他不公平。

     他们陷入了沉默之中，迪巴拉也无法再继续刚刚的问题。已经是不得不回去的时间了，他决定让这段谈话终结。

   “你不是喜欢我吗？为什么还要为我和瓦扎调解关系？”他们临走前，克里斯蒂亚诺冷不丁地问道。

     阿根廷少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“我见过你的眼神。”克里斯蒂亚诺补充道。

     饱含崇拜与爱慕，又带着拘谨和不甘。

   “他们说眼神会暴露一切。”葡萄牙人走上前去，捧着阿根廷少年的脸，让彼此额头相抵。他深深地望进他的眼里，“我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了。”

****

   “我想过了，这样不公平。”

   “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，Kid 。”鲁尼说道。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睛依然是红肿着的，这几乎让鲁尼感到了愧疚。你不该这样对待男孩，他对自己说，不管怎样，你都不应该拿一段他未曾经历的事情来苛责他。但就像英国人说出口的那样，这世上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。

   “我指的不是你。”男孩语气平和，“是瓦扎。”

     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，又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在谈论另一个人。

   “我的瓦扎。”克里斯蒂亚诺刻意在第一个单词上加重了读音，好示意区分，“这对他不公平。”他深呼了一口气，鼓起勇气继续说道，“我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你们分开，但这一切我们都还没有经历。我不能因为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就去放弃这段感情。”

     他一锤定音地给这段对话下了总结，“这是你们的世界，不是我们的。”

     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，鲁尼难以自持地笑了起来，直至被少年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。年长的那个止住了笑，终于不再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。他开始真正地看着他，用力地看着他，就像是某种补偿，又像是怀念。

   “好久不见，我的罗尼。”

****

     他们看着男孩登上飞机。

   “我以为你会给他一个吻。”西班牙人捅了捅他的胳膊。

   “难道没有吗？”英国人反问道。

     飞机渐行渐远，直至留下一道淡淡的印记。

   “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。”

   “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意思。我想我们也该回去了，梅西那边顶不了太久。”

     说完鲁尼转身离去，就好像他的确在担心被记者包围的阿根廷人一样。皮克在他身后幽幽地叹了口气，“我不真明白你们一个个都什么毛病。他别扭你还能跟着他一起别扭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 他慢慢停住了。英国人也许还没有放下，但他已下定决心，那段岁月只用来怀念，他不再追求。

     西班牙人又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 你会不明白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，鲁尼沉默地想。

     年轻的罗尼只会属于曼彻斯特，只会属于那个利物浦的少年。而时间之外的，他抢不走，也无法去征求。

     真的太久了。

（2）

   

“你又想起那个夏天

   热闹海平线

   记忆中的那个少年

   骄傲的宣言”

     你不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。

     还好也没有太晚，足够你去调整自己，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。或许骗不过三十四岁的克里斯蒂亚诺，但对付十九岁的罗尼总是绰绰有余。他那时候总是那么信你。你安慰自己道，带着些许心酸却感觉不到任何庆幸。

     当你看到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 当你推开门，当你走进去，当你看到他的眼睛，当你看到你的罗尼。

     你几乎不能自己。

     他就站在那里，看起来十足的沉稳模样。而你却一眼就看出他的伪装，知道他在紧张地咬着口腔内侧好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
     你当然知道。他是你最好的搭档，他是红魔后继无人的七号，他是那颗远走的星星，他是你相伴了十年的男孩，你亲吻过他每一寸肌肤，你们踏过整个英伦三岛。

     怎么会有谁你比更熟悉那个罗尼？

     所以你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。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。克里斯蒂亚诺想要的，只是给那个利物浦男孩一个小小的惊喜——罗尼总是那么地争强好胜，即使是在告白这件事上。

     但你不肯。

     你为什么不肯告诉他那个日子，却要迫使他听到另一个呢？

   

     那是个谎言。

     你告诉自己你不是在迁怒，不是在嫉妒曾经的自己。可你无法解释，那个男孩，那个你记忆深处的男孩，他还是你一见倾心的样子，你却选择撒谎让他难过。

     2014年的九月，是你提出来的。你知道他在挣扎，他在尝试挽回，但这段感情将会继续给你们带来痛苦。开始和终止都由你来提出，这没什么不好的。

     你看他眼中的光火暗淡下去，红了眼眶还要装作无所谓。

     他扯了个蹩脚的借口出去，某个一直向这边窥视的人终于按耐不住，溜了出去。阿根廷男孩自以为做得隐蔽，却不知这都落在你们眼里。

     你顶着众人几近实质的目光坐了下去。

 

********

   “这不公平。”

     纵使你对他知心知底，但罗尼的反应还是让你吃了一惊。他刻意地强调“我的瓦扎”，这几乎是对你宣战了。我不能因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就去否定我们的事情，他以一种难得平和的口气说，这是你们的世界，又不是我们的。

     在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更令你确信他就是罗尼了，有那么一瞬间你甚至想让某个胆小鬼也来看一看。

     好久不见了，你和罗尼。不管再怎么否认，但你是那么地怀念曼彻斯特的双子星。你怀念那时的恶作剧，怀念身体硬朗时BOSS的“吹风机”，你甚至怀念你们之间的那些争吵。

     你怀念罗尼，瓦扎和罗尼。

“那是我们都回不去的从前

   当你站在那个夏天的海岸线

   我们还是心里面

   那个偏执的少年”

你看到他无所畏惧的样子，面上无可奈去，心脏却剧烈地跳动起来。

你目送他的离开，看着他踏上已知结局的旅途。

你突然又想起他闭上眼睛等待亲吻落下的样子。

那个夏天。

那个吻。

那个你最爱的少年。

TBC